〈花無百日紅〉

  少年嘻皮笑臉的坐臥在床上,手被綑了起來,向後背著。

  「百日紅,妳這是幹嘛?」少年抬頭看著大床,紅色的布幔,慢條斯理的鋪滿整張床,百日紅在離少年很遠的位置。

  靜靜地看著,只是靜靜地。

  少年只記得在瀾江的客棧喝了一杯陌生人的酒,醒來之後就到這了。

  「你不說話麼?」少年的調情手段是京城出了名的,人稱「煙雲太少」西門都,那是說他活得像個少爺,可他用在女人的煙雲,又足顯得太少。

  西門都只看著百日紅眼淚簌簌而下,他可不慌,他見多了。

  「百日紅,妳怎麼啦?妳別哭嘛,你把我繩子解開,我來疼疼妳。」西門都逐漸識得,這是百日紅在京城南郊的一個祕密住所。

  「你可知道我為什麼叫做百日紅麼?」

  「那還不簡單,人無千日好、花無百日紅。你就是百日紅。」西門都這書讀得卻是不少。

  「那你有想過,為什麼我不叫千日好麼?」

  「咦?」這個他到沒有細想:「可……可能你有個姐妹叫千日好罷。」

  「不,你猜錯了,我沒有姐妹。」

  「那又有什麼關係?」西門都眉開眼笑:「妳就跟花一樣美,這百日紅也是個好名啊。」

  「情啊,就如同過往的河呀。載浮載沉的到哪啊。男人啊,就如同飄散的煙雲呀。今兒採花明兒又滾哪啊?」百日紅不知不覺唱了起來。

  西門都知道她怪自己薄倖,可他當然不會有愧疚,泰然自若了起來:「百日紅啊,你把我解開繩子,我陪你彈琴解解悶。」

  「人雖有千日好,可人的情能持續百日紅麼?」百日紅輕輕擦乾眼淚,從懷中摸出了一把匕首。

  西門都察覺到她臉上的異樣神色,慌忙地道:「百日紅啊,妳要幹嘛?」他看百日紅漸漸往自己逼近,一步、一步。

  匕首的鋒刃就在西門都的面前。

  「百日紅妳……妳冷靜點,」西門都不斷地扭動,想要讓身子往後退,可這床雖然大,也只有在兩個人一起躺著的時候、一起躺著的時候

  「殺人啊……殺……人……」西門都聲嘶力竭的大叫。

  百日紅溫軟的唇黏了上去。匕首也扎進西門都的胸口。

  鮮紅的血色,從他胸膛傾洩出來。

  百日紅輕輕地躺在西門都的胸膛,臉上沾滿了西門都的血。

  匕首反轉,刺進自己的小腹。

  「都哥,讓我們共浴享這百日紅,這百日……以內,你總是我的罷。」

 

(全文完)

  

 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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